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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眉梢尽是真诚:“若娘娘赐小女一个容身之所,澜安必犬马以报。”
太后不置可否,“依哀家看,谢娘子风骨卓绝,可不像甘为人犬马的样子。”
这位雍容老妇人随手掐下一朵倚案贡瓶中的迎春花,曼声道:“你这番打算,你二叔可知?你清流领袖的老师同意?哀家仿佛记得,谢氏有条祖训,否则谢娘子此前也不会几番回绝哀家的美意了。”
这便是试探加清算旧账了。
谢澜安神色不改,清朗的声线流转在殿室中,如冰玉相击:“上有问,下寸心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有此垂问,臣女本可以回答,‘今我奉召入宫,正是家叔之意。家叔忠于王室,多年来为大玄驻守西北门户,如何不知太后娘娘对社稷的殚精竭虑,又如何会阻拦臣女?’
“我也可答:‘至于师命,我心存愧,此生不敢奢望再做荀夫子的学生。然天地君亲师,君在师之前,臣女愧怍则已,总要为自己谋条出路。’
“臣女更可以据实告太后:从前之所以不敢应下太后对舍妹的指婚,全因澜安一点私心,深知舍妹年小身弱,性情柔软,恐她般配不上庾将军那般威仪人物。
“不瞒太后,今早臣女出门前,五娘还拉着臣女衣袖,很想随同臣女一道入宫,来拜谢太后娘娘对她的青睐与厚恩呢。只是臣女以为太后无召,于制不合,好说歹说才劝住这个实心的孩子。”
谢澜安略微一顿,留出听者的消化时间,方不紧不慢继续说:“——但这些言辞,虽出自肺腑,却尚不足以动太后之容,解太后之忧。”
她口中说着这些话不值得一提,却又原原本本将她二叔的态度,她对师门的态度,以及她自己的赤诚一一展露,顺便还帮着她家五娘卖了回乖。
如果这般口才都不足一语,太后不禁被勾起好奇,“那么谢娘子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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