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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她祖父的亲弟弟,是谢氏远迩闻名的尊长,她竟敢让他去死!
她还不到二十岁,她甚至不是个男儿!怎么敢用这种君主赐下臣的方式,赐他一匹白绫?!
最让谢辛夷寒毛竖立的是,那些白纸黑字上的姓名,那些生前卑贱死后无名的小民,连他都叫不上来,除了地府鬼簿,谁有能耐把这些名字一个个从地底挖出来?
老人只觉屋中有阴风,箕坐地上不停地打着冷颤。
“……老祖宗,您怎么了?”
管事从未见过家主这副模样,惊慌失措地要去请医丞,却被谢辛夷赶走,下令不许任何人踏入房门。
谢辛夷在书房中枯坐了一夜。
次日天明,当第一缕朝光打上窗棂,这位一夜没敢阖眼的谢氏五叔祖,终于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了自己:说不定那张纸上的姓名,全是谢澜安在胡编乱造,她不过是想威慑他,抹去她自己犯的大错。
对,正是如此。
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毛丫头,她不可能如此神通广大!
他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盐米,岂能露怯,他这就去原家和原得一通个气,商量对策。
谢辛夷拄杖颤巍巍起身,才出门扉,管事迎面匆匆而来:“老祖宗,原家老爷一大清早便领着他家六郎,跪到乌衣巷谢府门外了!”
谢辛夷脑子里嗡地一响。
恍惚间记起,春日宴上被谢含灵所伤的那个原六郎,正是原得一的孙子。
第6章
今日早起,谢澜安请五娘帮她配了一身棠梨襦衫配曲裾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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