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教不如自然”的论调。谢家二老爷凑趣,将垂髫之年的谢澜安领上辩台。
那一年谢澜安才七岁,粉雕玉琢,侧耳聆听半晌,开口只问一句:“僧道日饮几盏水?”
旁人将老庄释氏拔高到超然脱尘的高度,大为推崇。这七岁小儿却只用一句话,就告诉众人,道祖佛陀也免不了吃喝拉撒,一下子将三者等同在日用饮食之间。
“一语玄”的赞誉由此传开。
而她的书法,更被荀祭酒亲口赞过,已得临池三昧。
在以往,金陵子弟皆以输给谢澜安一筹为荣,那代表着他们有资格同金陵第一郎君相提并论。可今日他们若输了,不用等到明天,就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料。
江左士人看重名声胜过一切,哪个敢同她比?
与王道真、谢知秋同辈之人,更不可能纡尊和这个丫头比划学问。
赢了没甚光彩,再说他们就一定稳操胜券吗,当真未必。
谢澜安等足一刻,只等到一片尴尬的沉默,没有一人敢出头。
她眼里不知是讥嘲还是失望,整个人愈发清冷,唤上谢瑶池:“五娘,咱们回。”
“啐!”
就在谢澜安即将登车之际,一个年轻郎君排众而出,怪声怪调地哈哈两声:
“堂堂谢家也出了你这号欺世盗名之徒,真是有辱斯文。我若是你,早自涂面目,不敢出门见人了!”
他心中想:旁人皆不敢出头,正是见我胆色之时,能否在金陵一举成名,就看今朝!
谢澜安回眼一扫,回忆片刻,原是义兴原氏家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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