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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百姓沦为两脚羊,粥卖妻女,易子相食,枕骸遍野,白骨千里。
她身不在地狱,眼前才是地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疮痍,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飘荡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
“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不知羞耻吗!”
“你当真是女儿身?”
游原上同时响起一男一女两道质问声,打断谢澜安的出神。
她霎了霎睫,背对楚清鸢走出去,不再施舍他一个眼神。
报仇很简单,一刀的事。前世一簪子刺死他是时间不够,太便宜了他,这一回,她有得是工夫让这狼崽子生不如死。
楚清鸢望着那道背影怅然若失。
谢澜安往人群中找了几眼,没发现何羡的影子,想他此日不曾来。
她没对质问她的郗符解释什么,转头看向泫然欲泣的安城郡主。
对上那双通红的眼睛,谢澜安顿了顿,说:“对不住了。”
女子掏心掏肺地爱慕一人,其情何其珍贵。这声对不起,是欠她们的。
——可是不知羞耻?
谢澜安想起北胡来侵时,那些平日夸夸其谈的名士老爷们携家鼠窜,不思御敌,却还想在岭南更南占地避难,平白令大好河山沦丧。她冷笑一声,眼锋扫过这些赫赫煌煌的公卿:
“世道若许女子掌家入世,同如男儿,我何需如此。既然制定这种规条的人不羞不耻,我何耻之有?”
王道真忍无可忍:“狂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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