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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蕴深厚的谢氏却有这个底气视而不见。
岑山心头松快了,收起奁盒,笑着提醒道:“郎主,明日便是春日宴,满城名士都等着郎君今年的佳作呢。”
一身男装的谢澜安闻言,索然无绪的脸上倏尔笑了笑。
“山伯放心,我忘不了。”
她是死也忘不了的。
上一世,她便是在这场春日宴上看走了眼,收了一个野心通天的狼崽子,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想起楚清鸢这三个字,重回十九岁的谢澜安,倦戾地皱了皱眉。
前世她在名流云集的宴会上选中此子,不是像阿母日复一日担忧的那样,怕她动了什么风月春心。
她那颗本该属于女子的心,早被母亲的戒尺挫磨干净了。
阿母掩盖她的身份二十载,将她养成一个男儿,她也只是以一宗之主的眼光,发现了一枚在那些风流纨绔中如松鹤立的璞玉。
她欣赏楚清鸢落笔不俗的才华,也喜欢那身不卑不亢的风骨。
在遍地敷粉涂朱,薰香佩锦,服五石散的门阀子弟中,这样干净的人不多见了。
他向她揖礼,那片笑容同样纯粹如赤子,说:“清鸢甘愿一世追随郎君,为郎君所驱使。”
门生有进学之心,谢澜安有提拔之意,一则是爱才,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身怀巨秘,如履薄冰,唯恐在谢府泄露马脚,需要培植自己的心腹。
以楚清鸢的出身,光会写一手锦绣文章无法在金陵立足,她便将极受京中名士看重的玄学之道、清淡之术、琴道棋艺,但凡她所有,皆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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