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花盛开的季节 第28节

女婿料后事，照顾外孙女。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声令人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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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柠闻着医院干净清洁的消毒水味，灵魂却一直飘荡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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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下来了，代价是父母的性命和不体面的遗体。是留在她视网膜上永不能褪却的、她对父母印象的最后一面。骨折和内脏受损固然疼痛，但没有什么比见到那样的父母更让她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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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止听后，久久不能回神。原来，许柠经受过如此大的精神冲击吗？难以想象，她当时只有六岁，是如何经受住这样鲜血淋漓的画面，还能好好地长大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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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柠能长大成人，实在是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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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现在就安安生生地在他怀里了，从此以后，他要她永远安安生生地在他的庇佑之下，要她一生无虞，所有的噩运都将终结，他要她快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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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亲她的额角，唇角和女孩细腻娇嫩的额头轻触，是全然的怜惜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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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柠，你常做这样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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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尤其是…打雷的夜晚。”许柠点点头，眼角的泪已经干涸。她终于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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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怕打雷，也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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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和一个人分享快乐，快乐就会翻倍。那，和一个人分担痛苦，是不是痛苦也会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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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许柠的感受是，痛苦大大地减少了。巨石被她扔进了深渊里，深渊替她消化、卸走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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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能分享快乐的人很多，就像和汤佳然、梁清清分享一杯奶茶那样，她能把微小而确定的幸福和她们分享，却不能向她们倾倒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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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裴止居然成为了她能够分享痛苦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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