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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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沈兴邦不住这里吗?”孙兰香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日历纸,那上面是丈夫有一回打电话到村口商店,她一笔一画记下来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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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沈兴邦的什么人?”年轻女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僵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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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他老婆,这是他娘,还有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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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男孩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了,他记得那个年轻女人听到他母亲说自己是沈兴邦的老婆时,那张血色尽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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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将他们请进屋,然后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在屋里等。她拎了个很小很小的皮包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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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父亲来了,把他们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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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喜欢那个女人,回去的路上骂了一路,他妈则垂着头抹眼泪。最后奶奶嘴里咕哝着:“哭啥哭!我还没死呐!只要我活着,她就甭想进沈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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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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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几年没回去的父亲回了趟乡下,拿着离婚协议要跟母亲离婚。任凭奶奶怎么打骂,他就是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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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父亲跟奶奶说了什么,奶奶最终还是松了口。母亲也在协议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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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才知道父亲为了跟那个女人结婚,把名下一部分股份转给了母亲,还给了母亲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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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的时候对奶奶说:“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城里吧。我给你买套有院子的房子,你在那种种菜,养养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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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坐在老屋门口的竹椅上,手里纳着鞋底,“不去了。你娶你的新媳妇。我只认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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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就那么走了,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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