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处,赵匡胤想起朝内对侍奉寺院也有类似的争议,便对恒超所言便有了八九分的相信,他诚恳赞道:“善空谈的高僧,史不绝书。能以身传佛法的高僧,大师便是一人。”
恒超双手合十,道:“其间之难,难得玄帅能体会得。”
赵匡胤闻言脸上微微一窘。暮色在两人相谈间攀上了天际,如琉璃般透亮的夕阳将天色染成了安宁恬静的色彩。赵匡胤得解了郭氏嫡子之谜,心中甚是舒爽,细细品味着每一处细节,突然想到一处关节,便问道:“敢请教大师俗家名讳?残璧之上被刮去的是大师法号抑或是俗家名讳?”
恒超面上流露出不易被觉察的不自然,很快已是如常,微笑道:“前尘琐事,犹如隔世,贫僧浑然忘却了。玄帅定然要问,只记得单字一个‘芦’字。残璧之上,原本写的便是贫僧的俗家名讳。”
这本是无关紧要的细节,赵匡胤原也是信口一问,未再深究。
茶再过三巡,浓烈如金的阳光也随着西移的步伐逐渐清淡了许多。赵匡胤站在窗前,遥遥地看那晴朗无云的天空,澄澈碧蓝,像一湾秋水,泛起无数沧桑模糊的浮影。他怅然地想,先帝二子当年在京为质时,不过总角之龄,本是贵家公子,哪里料到竟逢大难,日后多舛;若非家眷被诛杀,本想守土一方的先帝郭威又岂会取汉而代之,虽成了一番帝业,千载史书上怕还是逃不了一个篡字;而柴荣,当年亦不过是郭氏帐下较得力的一个外房亲眷,与皇位似有万里之遥,又哪里能想到竟成了郭家江山的继承者。
命运的前方是什么,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能知道。而真的到了那一刻,每个人手中便仅剩下了无可奈何的回应。傍晚的风夹着松木浅浅的清香袭来,初秋的炎热已到了末梢,赵匡胤有一刻的失神,怔了怔,只觉得生命裹挟在天地之间,再强烈的挣扎也逃不开上苍之手肆意把玩。世事颠覆如此,令人心底凉透。如今,郭氏二子的下落已然清楚,亘横于契丹与大周之间的燕云盟,无论是否收留了意哥儿,都将成为柴荣下一步的目标。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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