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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忧见她神色淡漠,竟不知如何开口,她紧贴着床榻坐下,道:”夫人,你可觉得身子舒适些?“
贺氏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一生总算走到头了。”她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淡然的一笑,笑容淡得化在了薄薄晨曦中。
解忧一阵心酸,别过头去,不发一言,泪簌簌而下。
贺氏柔声道:“傻姑娘,不要难过,对于久病之人,这一天倒算是真的解脱。于你我,于官人,都不算坏事。”她低低的语气带着无力的哀愁。
解忧惶然,忙道:“夫人莫要胡说,哪里就到此地步了。”
”我自己明白。解忧,我把你当妹妹,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贺氏望着她,浑浊无光的双眸泛出无限的悲凉,”不必把这些话告诉官人,我能跟他说的话,已经用我一辈子说完了。此生,我是他的妻,可在他的雄心壮志中,我始终是个拖累。可在我的平静生活中,他何尝不是破坏者。我不怨、不悔,只竭力去做好一个妻子。到了来生,我宁做城中担柴妇,也不入皇城侯门家。你知道为什么吗?“她说得断断续续,冷静的字句下面掩不住灼灼燃烧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