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霜贵人谨慎过了,伶人乐童不过是消遣怡情的把戏,能相互竞技,亦是佳话,何来班门弄斧之说。况且臣妾那日练舞太过专注,不慎将脚崴了,正愁没法登台。如今换了地方,偷懒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柴荣满心的喜悦,不时转首回望她,眼中是柔和的关切,旁若无人地问道:“你的脚还疼吗?命京羽瞧过了么?你肯为朕习舞,有这份心便足以。”
比起方才对霜贵人那居高临下的慰问,此时的关切竟有种发自肺腑的卑微,让众妃心底交错起复杂难言的伤感。秦妃淡淡笑道:“早已没事了,再休养几日便好。”目光则扫向皇后,音色泠泠道,“陛下若是将诸位姐妹挨个关心一遍,怕是娘娘的戏还没开演,便要到三更了。”
柴荣一笑,对皇后微微点头。霜贵人含着最恭敬的笑意,轻轻击了击双掌,大殿之内箜篌丝竹之声便悠然响起,两侧的烛光渐次暗了下去,只留殿中央一块,明亮如白昼。一位身着白纱衣裙的女子翩然若蝶,在舞台中婀娜起舞,唱词亦格外清晰,“奴家姓施。名夷光。祖居苎萝西村。因此唤做西施。”
唱词靓丽、剧情曲折,再加上那西子的旦角扮相在眼眉间颇有几分秦妃的神韵。解忧渐渐被吸引了过去,随着故事一点一点地展开,亦方才渐觉杀机凛冽。故事仍是吴越春秋的故事,吴越两国相争,越王失败后卧薪尝胆,命人将绝世美人西施献给吴王,以消磨其心志,最终越国反胜。但整部戏只突出了一个细节,就是将历史上的范蠡与伯嚭合二为一,去越国接西施的吴国大夫伯嚭,在途中与西施相恋,后来收受越王贿赂,里通外国,在吴国灭亡之后,伯嚭与西施泛舟五湖而去。
以古刺今之心,昭然若揭。明眼人大致都明白了那西子便隐喻的是身为敌国贡女的秦妃,而那能干且奸猾的伯嚭,满朝大臣中,也只有赵匡胤看着最为神似。送秦妃北至汴京,一路上原来两人早已暗通曲款,怪不得上次解忧娘子在宫中无端落水,救人的便是素来对人冷漠的秦妃,是在还老情人的恩情。这番“原来如此”在众人心头迅速过了一遍,面面相视间,便多了几分嘲讽的得意。
解忧跪坐在华美的塌垫上,却觉得泰昌殿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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