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柴荣上次在景福宫发怒后,竟一改从前日日探视,一连数日,连赏赐都绝了踪迹。宫人们猜测不已,顶撞、决裂的留言纷呈而出。来惯了的宫嫔们便各寻理由,避了景福宫的风头。与之前的盛宠和热闹相比,景福宫一下子便觉得萧索得令人难以忍受。长孙妃倒沉得住气,人前一如既往地盛装打扮、欢颜笑语,只是在日落西山、宫门紧闭之后,常常一坐便是两三个时辰,连晚膳也时常没胃口吃。不出几日,原本丰腴的面庞便明显消瘦了下来,精神也差了许多。日日前来请脉的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支吾道:“许是孕中多思,心脉滞重所致。”便在安胎的药中又添了开胃的山楂、桂枝等。
解忧对其中原委自然不明,倒是秋燕惋惜地感叹了一句:“娘娘从前在陇西府时,模样、才学哪样不是一等一的出众。若是个男子,他日定是位纵横四疆建立立业的帅才。偏偏身为女子,又嫁入天家,看着表面富贵荣华,背地里为了一星半点儿的恩泽,哪一日又不是费尽思虑。倒不如寻常百姓,哪怕是一般的王侯将相,总不至于这般殚精竭虑。”
解忧善意地笑了笑,并没接话。隔着轻柔的窗纱,一场绵绵的夜雨自天而降,一下子便充盈满了四方宫墙内的天地,顺着缝隙扑进来的空气也带着一份湿润。解忧放下窗子,笑道:“这是春雨了吧。”
秋燕想了想,笑着说:“前日刚立了春,这可不就是春雨嘛。”
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宫中的日子便是如此,只有熬得住宫门冷落,才能在有朝一日抓住君恩的权柄。何况,解忧并不相信,景福宫真的就此君恩稀薄了。
二月初二,是花神节。乍暖还寒的日子,草木萌青,手巧的宫人们一早便将五彩的丝绦、香囊系在树梢,待到太阳一出,蓬勃的金光照在上面,便流转成了斑斓的春光。长孙妃不爱这些花花草草,却也贪恋着这掬春光。便命人将景福宫四面的门窗都打开,绵润的春风顷刻充盈了外殿内室,她自己则持了一卷《春秋》靠在临窗的长椅上,静静翻阅。
从解忧的位置望去,长孙妃恰好在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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