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地往下落。沿着墙角,在不经意的地方,还生有不少绿苔。解忧见了,便与赵母商量,不如将西厢房腾出来,放置二人的行李及各类物件,她则在赵母床前打个地铺,也好夜间随时伺候。幸好此时已是三月末,眼瞧着日子一天一天地热起来,铺着棉褥的地面也不嫌寒凉。赵母含笑应允,也不忘说一句:“那便辛苦你了。”
灰墙铜瓦黑阴沟,镌镂牅户龙凤马,皇宫大内之间,体制尊严,行动谨慎。外边望进来,是一派的光耀夺目,而身处其中,日子则比解忧预想得辛苦得多。白天里,时不时会有前方战报传来,得胜了,太后、皇后便设小宴,请赵母与解忧过去。没有战报的时候,在各宫转转,小心地陪着闲话,谨慎地传着闲话。像她这样的身份,若不是八面玲珑、应对得体,那在这宫里就只剩下了寸步难行。她想起,从前听人闲话说从崇文苑走到垂拱殿,一共二千七百七十八步。曾有个新晋的官员第一次入宫面圣,不留意少走了八十几步。经人提点之下,回去便担忧自己是不是走得快了,失了礼仪,没几日便吓死的客栈。她那时呆在永乐楼里,肆意寻乐,以为这不过是个讥讽人的笑话,而今真的到了宫里,倒对这种惊若寒蝉的惶恐切身懂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