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林酝酿的并非庆典——
绷紧的弦断了,没有笛声,没有欢笑,只有我不断坠落,离那片森林越来越远……
我并非坠落,而是大地在身下骤然成形。贫瘠、干涸、龟裂、战栗的大地;这片荒漠与我干渴跋涉穿越过的任何沙丘都不同。地表在灰暗与赤红间闪烁,不是碎成齑粉就是扭曲成尖锥状岩柱,刺向毒液般靛蓝的天空。那些哭嚎声像恶毒的鸣禽般盘旋,却非源自任何喉咙或腹腔——它们自身就是存在的实体。
我踉跄站起,试图辨明方位。北西南三面唯有同样破碎的大地,唯独东方闪烁着城池的灯火。或许不是城池,至少是座堡垒……或监狱。哭嚎声似乎特别钟爱那里,在塔楼与城墙间穿梭,在窗口呜咽,在拱壁上聚集,令铁门发出不祥的轰鸣。它们尤其密集地环绕着一根通天贯地的可怖尖碑——地面尖碑与倒悬的天空尖碑相对而立,其间雷暴翻涌,闪电在双重尖碑间折射碰撞。
我不愿相信。姐姐绝不可能在此处。她怎会堕入这无意义折磨的深渊?她一生善良、勇敢而聪慧,为守护家园而战,为正义献出所爱。勇毅之魂怎会靠近这腐臭扭曲的炼狱?
我终究还是朝那座盘踞在地平线上的巨狱走去——尽管这是此生最不愿踏足之地。
狱墙内晃动着黑影与猩红火光。我强迫自己穿越荒原,四顾无人可问,只得向呼啸而过的哭嚎声发问:
"你们可曾见过我姐姐勇毅?她怎会沦落至此?"
哭嚎尖啸:"恐惧帷幕之后,勇毅无存!"
我又问龟裂的岩柱:
"你们可见过勇毅之姊?她可曾途经这诅咒之地?"
岩石轰鸣:"在美德面具剥落处,勇毅不存!"
最后我仰头质问伤痕累累的天穹:
"你们可见过勇毅?她可曾在这厄运星辰下走过?"
天空嘶吼:"希望之盾破碎处,勇毅遭逐!"
万千声音突然汇成洪流:"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去,精灵孽种!滚出去!"
是啊,她怎会在此。岩柱、锁链、哭嚎与天空说得对——我那温柔的姐姐与这污秽沼泽格格不入。恐怕她的脚尖触及地面的瞬间,这片土地就会因羞愧而崩裂。
当我终于蹒跚至监狱外围,那些将巨狱钉死在岩床上的锁链已近在咫尺。仿佛已跋涉经年,我能感觉到骨骼正在脆化,血液渐成灰浆。可诅咒之塔依然遥不可及——毒雾如护城河般翻涌,腐臭云团筑起无形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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