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每只爪子都紧握着一截沉默的哀叹之骨。长久以来第一次,我耳畔不再有滴水声,而席卷全身的解脱感竟压过了盘踞心底的恐惧与愧疚。
"结束了吧!"我嘶吼着,"你满意了吗?啊?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带他走,放过我们吧!"
短暂的寂静笼罩四周。
接着哀叹之骨发出了笑声。
尖锐的骨爪突然钳住我的脚踝猛拽,我踉跄着栽进水中。挣扎间又有东西扣住我的手腕,面前浮现出一张浮肿皱缩的脸——在水底浸泡三个月的里弗长老正对我龇牙咧嘴。我想尖叫,却只能呛进大口腥臭的河水。
我爪中那两截哀叹之骨正灼灼发烫。「世世代代,你们的 驼队都将亡者托付于我。」脑海中响起的声音如同暴雨后的晴空般清晰,正是数小时前——恍若隔世——我从木箱取出骸骨时听见的嗓音。「他们履行了沉重的职责,而我赐予灵魂安息,为他们寻找最终归宿。千百只狐族循着我的哀哭而来,唯独你抛弃长老,任他在永无宁日的河水中独自对抗激流。」
又有冰冷手指攥住我的脚爪,希亚破碎的躯体也缠了上来。他们拖着我不断下沉,我拼命挣扎却敌不过那股蛮力。扑腾间肺叶因缺氧灼烧般疼痛,力气正飞速流失。「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绝望地想着,低头对上堂兄支离破碎的脸——他的眼眶里只剩虚无。
「是吗?那第一夜我就已为你哀悼过了。」哀叹之骨呢喃道。幻觉中浮现那晚场景:我和希亚将里弗长老抛入水中,而骸骨正发出凄厉哭嚎。「如今你亲自来到归宿之地寻我。」
里弗与希亚共同拽着我下坠。河水越来越深,越来越冷,直到最后星辰也熄灭了光芒。
不过,这个故事你们怕是早听过千百遍了吧?关于两只玩忽职守的幼狐,如何折断哀叹之骨,又如何被诅咒纠缠至死的传说。
但有些事,你们的父母绝不会告诉你们。
我死后第二年,我的骸骨被冲上了峡谷入口处的河滩。父母寻回我的遗骨,连同希亚那些被礁石磨得支离破碎的残骸——能找着的都找着了——一并交给了库伦长老。她在我骨头上刻下那首你们耳熟能详的可怖诗篇。
如今每当有人死去,便由我引领驼队穿越沙海。我感知荒漠的召唤,哭泣、哀叹、尖叫。在找到安息之地前,谁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但我能听见一切。
我听见你背着祖母的尸骸走得精疲力竭。数周的跋涉看不到尽头,驼队渐渐失去耐心。你浑然不觉我在你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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