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城的蝉鸣聒噪得刺耳,天元镖局后院的银杏叶被晒得蜷起了边。林远握着加急送来的羊皮信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上朱砂字迹刺目——送往北京的二十箱云锦,在沧州地界不翼而飞,押运镖头陈六重伤昏迷,随行伙计生死未卜。这已是本月第三起货物丢失事件,而此前凭借“最短路径法”积累的口碑,正如同烈日下的薄冰,开始出现裂痕。
"哐当!"议事厅的铜环门扣被撞得震天响,绸缎庄的王掌柜红着眼眶冲了进来,锦袍下摆沾满泥浆:"林掌柜!我那批江南进贡的云纹绸,价值三千两白银!说是用了你们的‘最短路径法’,结果连个毛都没见到!今日若不给个说法,我便是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去漕运衙门告你们!"话音未落,粮行的孙管事、茶商的李东家也带着一众伙计涌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质问声几乎掀翻了议事厅的瓦梁。
林远猛地一拍长案,案上的青铜镇纸应声滑落:"各位稍安勿躁!天元镖局自创立以来,从未失信于客户。三日内,我必给诸位一个交代!"他转头看向老周:"立即召集所有镖头、路线规划司成员,还有暗卫统领,半个时辰后在此议事。"
辰时三刻,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路线规划司的刘先生展开沧州附近的路线图,手指在标注着"最短路径"的蓝线上来回摩挲:"根据计算,此条路线经德州、沧州,虽路途稍远,但关卡少、治安好,权重值最低。而且我们三日前刚收到暗卫消息,此路段一切正常。"
陈大海攥着腰间的佩刀,刀刃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怪就怪在这儿!陈六那小子是跟着我十年的老兄弟,武艺在镖局里也是拔尖的,寻常毛贼哪能伤得了他?除非......"他突然噤声,目光扫过厅内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空气瞬间凝固。
林远弯腰查看陈六送回的染血镖旗,旗面的麒麟纹章被利器划得支离破碎,边缘还残留着几缕暗红色的布条。他将布条凑近鼻尖细嗅,除了血腥味,还隐隐有一股檀香味——这是西域商人常用的熏香。"老周,去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沧州地界是否有西域商队频繁出入,尤其是携带大量檀香的。"林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淬了毒的匕首。
与此同时,林远安排暗卫在扬州城各大茶楼酒肆散布消息,声称天元镖局已掌握货物丢失的关键线索,不日将公布真相。这一招果然奏效,当晚便有眼线传来消息,在城西醉仙楼,有人听到几个神秘客在谈论"沧州的买卖干得漂亮",言语间还提到了"万邦商行"——正是晋商勾结传教士新成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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