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商人,倒像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军。
货船刚驶离月城地界,麻烦就接踵而至。河道在此处像被巨斧劈过一般,岔路多如蛛网,仅半日功夫,就有两艘货船险些拐进死胡同。那些无名岔河入口窄得像嗓子眼,水面漂浮着腐叶,底下黑黢黢的看不清深浅。船工撑篙探查,竹竿插进泥里竟探不到底,只能调转船头重新寻找主河道。光是这一番折腾,就耗去了大半天时间,连最有经验的老船工都皱着眉,说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绕的水路。
行至第十四日,船队闯入一片芦苇荡。密密麻麻的芦苇比桅杆还高,绿得发黑,把日光遮得严严实实,船与船之间只能靠敲锣声辨认方位。铜锣声在芦苇荡里撞来撞去,听起来闷闷的,像隔了层棉花。突然一阵狂风刮过,芦苇秆噼啪作响,有艘货船的船舵被水下暗桩撞裂,木屑顺着水流漂走。士兵和奴隶们手忙脚乱地用木板修补,钉子敲得歪歪扭扭,整整耗费了一日一夜,才勉强能继续航行。李虎看着船员们熬得通红的眼睛,在麻纸上重重画了个叉,旁边注上 “芦苇荡,暗桩多,忌夜航”。
又过了两日,船队行至汪大山的村庄 —— 柳溪村。村子依河而建,岸边泊着几艘渔船,炊烟从茅草屋顶袅袅升起。李虎自告奋勇上岸问路,顺便采买些新鲜食物。村口的老槐树底下,几个村民正编竹筐,见了他这刀疤脸,都往后缩了缩。李虎掏出块碎银子,才从个老汉嘴里问清前路:“过了前面的乱石滩,河道就宽了,就是滩上的石头尖得很,船得绕着走。” 他用粗粮换了些腌鱼和红薯,回船时,怀里还揣着老汉塞的半袋炒豆子,说是 “路上垫肚子”。
更让人头疼的是浅滩。第二十三日午后,日头毒得像要把人烤化,领头的货船突然 “哐当” 一声,在一片浅滩搁了浅。船底与河床的卵石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骨头被碾碎。李虎带人跳下水,河水刚及腰腹,河底全是锋利的碎石,扎得脚底板生疼。奴隶们赤着脚往船底垫木板,不少人被碎石划破脚掌,鲜血染红了河水,在阳光下像绽开的红莲花。等把船弄出浅滩,又耽误了两日,连王浩都没了心思勾搭船娘,对着浑浊的河水直骂娘,骂够了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扇面上的 “一帆风顺” 四个字被汗水浸得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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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了望的士兵突然扯着嗓子大喊:“前面有烟!” 李虎猛地爬到桅杆顶端,脚踩着摇晃的横杆,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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