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篝火旁,铁架上的河鱼正烤得金黄,油脂滴在火炭上滋滋作响,混着麦粥的香气在河岸弥漫。有人用树枝穿着馒头在火上转动,白面馒头很快烤出焦脆的外壳,咬一口能听到 “咔嚓” 的声响;有人往青瓷碗里的麦粥加泡菜,酸脆的萝卜干在碗中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汤汁溅在碗沿的冰裂纹里,像缀了串细碎的珍珠。
汪大山捧着碗蹲在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青瓷碗光滑的外壁。这碗莹白温润,碗底还刻着朵小小的莲花,是他三天前刚加入队伍时领到的 —— 在家乡,全村人用的都是粗陶碗,磕得满身是豁口,哪见过这般精致的物件。他舀了勺麦粥慢慢喝着,粥里的新麦带着清甜,就着泡菜吃,酸香混着米香,让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大山,尝尝这个!” 邻座的老兵张奎递来半块烤鱼,鱼皮焦脆,鱼肉雪白,“李鑫这手艺,在王城酒楼都排得上号。”
汪大山红着脸接过,刚咬一口就被烫得直吐舌头,引得周围士兵一阵哄笑。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嘴角却沾着鱼油,像只偷吃东西的小猫。这时,炊事兵李鑫已经放下碗筷,青瓷碗里的麦粥喝得精光,连最后一点泡菜汤都用馒头擦着喝完了。
“都吃得差不多了?” 李鑫抹了把油光锃亮的嘴,突然用粗粝的手掌拍打膝盖,打出 “砰砰” 的节拍。他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唱起歌来却带着股子韧劲儿:“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坐在他对面的三个炊事兵立刻放下碗跟着唱,声音里带着刚吃完美食的慵懒与满足。王大牛嘴里还叼着半块馒头,含混不清地加入合唱,手里的青瓷碗随着节奏轻轻晃动,碗底的麦粥残渣晃出细碎的涟漪,映着跳动的火光。随着歌声渐起,原本喧闹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余篝火噼啪作响。夜风吹过河面,卷起几缕带着烤鱼香气的烟,缠绕在士兵们沾满尘土的衣襟上。起初几个跑调的音符跌进歌声里,像误入溪流的枯叶,却很快被众人的声浪托举着向前。有人故意拖长尾音搞怪,有人用破锣嗓子模仿,原本抒情的曲调被揉进了柴火般噼里啪啦的欢乐。火光将士兵们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岩壁上,忽明忽暗的剪影随着节奏摇晃,时而交叠成簇,时而又散开成跳跃的光斑。
不知谁摸出把竹笛,断断续续吹出几个音符,很快与歌声合流。笛声清越,像月光淌过水面,将众人的声音串成珠链。几个年轻士兵被感染,索性扔掉碗筷,挽起袖子跟着节奏跺脚,地面震得篝火火星四溅,惊得蹲在枝头的夜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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