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独斗野猪留下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像一条蛰伏的蟒蛇。
"去年的暴雨冲垮了石桥,"他往前迈了一步,镰刀在掌心转出个寒光凛凛的圆,"是这些'泥腿子'手拉手搭人墙,把困在学校的娃娃一个个背过河的。"
李青的指甲掐进他胳膊。她能感觉到掌下肌肉在跳动,像绷到极致的弓弦。怀孕后格外敏锐的嗅觉捕捉到血腥气,不知是露水染红了野蔷薇,还是谁的旧伤裂了口。
赵明脸色骤变,钢管横扫而来。王轱辘侧身闪过,镰刀背砸在对方腕骨上,清脆的骨裂声惊起满山飞鸟。混战在一瞬间爆发,锄头与钢管相击的火星溅在晨雾里,像除夕夜炸开的烟花。
李青贴着老槐树喘息,腹中胎儿不安地踢打。她看见张寡妇抡着瓷勺敲在一个打手后脑,瓷勺变成了碎片,血顺着那人的脖领往下淌。忽然有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她抄起树下的钉耙横扫,铁齿扎进肉里的闷响让她的胃部翻涌。
"低头!"
王轱辘的暴喝在耳畔炸响。李青本能地弯腰,钢管擦着她发梢掠过。王轱辘撞开那人,后腰被钢管扫中时闷哼一声,反手镰刀就捅进对方的大腿。热血喷溅在他脸上,顺着下巴滴在李青苍白的脸颊。
雾散了。朝阳也刺破了云层,把满地的血污照得发亮。赵明被李大勇按在泥地里,半张脸陷在混着鸡粪的泥浆里。合作社的猎枪终究是没派上用场——八个人全被捆成了粽子扔在了拖拉机的后斗里,有个年轻的打手还在哭爹喊娘。
王轱辘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转身看见李青瘫坐在老槐树下。她的裙摆染着暗红,不知是谁的血。
"青子!"他扑过去时被镰刀割破手掌都浑然不觉。李青抓着他衣襟,冷汗浸透鬓发:"我的肚子......好疼......"
血色在浅色裙裾上洇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王轱辘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打横抱起李青往卫生所跑,身后跟着一串沾泥带血的脚印。张寡妇扯下头巾去堵李青身下的血,粗布转眼就被浸透。
"早产!这是要早产啊!"赤脚医生老陈叼着的烟卷掉在药柜上,"快烧热水!拿干净被单!"
王轱辘被关在产房外,手上凝固的血痂裂开也浑然不觉。墙根蹲着十几个挂彩的村民,刘家小子递来沾水的毛巾:"擦把脸吧哥。"
日头爬上中天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老陈拉开门帘,怀里裹着一个猫崽大的婴儿:"七个月早产,得送县医院保温箱。"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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