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掉到了城西角楼之下,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了。
秦九叶一动不动地站在钵钵街明暗交界的那条线上,从一身昏黄站到半截身子没入那黑暗之中。
白糖糕店门口还是没有出现李樵的身影,只有两三个上了年纪的阿婆闲站在那里谈天。
方才的疾行仍令她有些气喘,她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突然明白了自己一路走来内心中那点越发强烈的预感是什么。
他走了。
他本来就是进城来办事的。事情办完,自然就离开了。
没有告别、没有交代,只是随口告诉她了一个地点,然后便向着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是因为他先前表现得太过温顺,又许是因为他们在果然居相处了太久,与他在那宝蜃楼分开的一刻,她竟然有些忘记了,他本是个生死系于一线、来去不由旁人的江湖客。
其实从前她救过的那些江湖侠客,也都是如此。伤好之后,他们便会在某个清晨或黄昏消失在果然居的柴门之外,走之前并不会同她多说些什么。
或许那柴门外有着她不了解的快意恩仇、生死大义,他们都急着要去赴自己的约,实在没有空闲同一个卖药的村野郎中客套寒暄。
或许江湖中人,都是如此吧。
就像方才……即便是迎面经过,那马背上的人也没有认出她。
人们总喜欢将离别选在清晨或黄昏,因为那是适宜启程的时刻。
可秦九叶觉得,那是因为清晨和黄昏都光线晦暗,对那些不告而别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消失在晨光与黄昏中更合适的了。她记忆中那些模糊远去的身影,大都笼罩着那样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不用时间怎么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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