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痕迹,无论她走到哪里,自己都能找到她。
然而此时呢?自己受了伤,虚弱如斯,而且还在被追杀着。
合德正悲哀地想着,却见薄子夏捧着一个木盆走过来,面上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合德心中涌出一阵狂喜,薄子夏果真是离不开自己的。头依然发疼,身上提不起一点劲。合德倚着墙慢慢蹲下身,唇角却挂着笑:“姐姐,我以为你真的就离开了。你没有走,那就好。”
薄子夏将木盆放在地上,里面盛了半盆清水。她一边濯洗着布巾,一边道:“我将你肩上的箭拔下来。”
“你还会这一招。”合德低下头笑了两声,随即又因为疼痛咧起了嘴。
“在江湖上走跳,师父以前就教过我,被刀剑砍伤怎么办,中箭中毒了怎么办……为了活下去,都不容易。”薄子夏叹口气,将布巾拧干,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合德肩头的衣服,“可惜师父老人家也仙去了。”
薄子夏沉默,合德亦觉得无话可说。说起来,薄子夏师父的死与合德也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此时此刻不宜讲出来而已。
薄子夏将合德伤口周围的血污洗干净,水仿佛是雪化成的,触及皮肤尽是彻骨的寒冷,反而将合德的痛觉封存起来,冰冷地麻木,但薄子夏的呼吸是有暖和且温柔的。眼前的光线亮得不真实,薄子夏的身影像是只出现在睡梦中。合德忽然想,她一直都爱着眼前这个人的,此时此刻,自己却格外想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