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能想象到跟着大伯母回乡下的日子。
身有残疾的大伯,易躁易怒的大伯母,痴傻丑陋的堂哥,心思深沉的堂姐,还有年幼无知爱哭爱闹的堂弟。
她在这个家里是彻头彻尾的外人,能吃饱穿暖就算是大伯一家给的恩赐,她断然不能再要求什么。
可她还想读书,还想继续学乐器,还要上大学,要唱歌,要完成爸爸年轻时未能完成的梦想。
爸爸当初拼了命也要从山里走出来,她不可以就这么回去。
她的身体已经麻木,内心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她,站起来,跑过去,求一线生机。
她一把拍开舒慧妍伸过来的手,踉跄着撑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跑。
“咚”一声,她跪倒在明庭身前,慌忙伸出手拽住明庭半湿的裤腿,“哥哥,救救我,我不要跟她们回去,求求你,救救我。”
舒遥紧紧抱着明庭的腿,就像她刚才紧紧抱着爸爸的骨灰盒一样。
“哥哥。”
“哥哥。”
她仰着沾满雨水的一张脸,用哭红的眼睛望着她身前的少年,声声喊他哥哥,哭着哀求他垂怜。
她记得爸爸同她说过,明阿姨和明哥哥都是很好的人,他们不仅给了爸爸很多帮助,还给她介绍了医生,联系了学校,十岁生日时,她还收到哥哥送的礼物。
那只垂耳兔很可爱,又白又软,摸起来很舒服,她每晚都会抱着睡觉。
她认真地想,像哥哥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明庭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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