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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沉默片刻,道:“我想,他是为了复活什么人吧。一个在他生命中相当重要的人。也许是他的母亲。”
漭滉道:“这你就搞错了。你想想,李桓岭的母亲是何时亡故的?而他又是何时投下定海枪的?待到他有能力影响自然之道时,他那早死的母亲都不知道已经走上哪条轮回路了。当年他从枯井里得到了只有一缕天魂,因被压井石封在不见天日的地底,而未及消散。但七魄却早已经离去。最初他的确是想试试,但走到今天这一步,想法早就变了。”
“……”
江宜困惑地看着漭滉。
漭滉脸上带着似是而非的笑意,目光只是落在小圆光池中:“人若修了大道,寿数与天地齐高,就算他母亲当年没死,现在也早就死了。修道之人漫长的生命里只有一件大事——对世外天的诸神而言亦只有这一件事——修成大道,破空而去。所作所为,一切都应是为了这一个目的。”
廊下水凼汇集无数雨滴激荡的涟漪,每一圈縠纹里都是一幕人间。
一个隐隐的念头从江宜心底浮现。他问漭滉:“你早就知道李桓岭的所作所为?”
“也没有很早,”漭滉答道,“那时你不是也在么?”
江宜:“……”
“在云梦泽,那场浮生大梦里。”漭滉说道。
猜测得到了证实,像是被人迎面用大鼓重擂了一记,江宜恍惚不已。
为何漭滉言语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何漭滉会说那时候他也在?只有一个解释。
江宜难以避免地想起了那场荒诞可怖的梦境,想起了幽林古亭外,那个流着鲜血露出苍白狞笑的人。
“是……江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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