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战场的惨烈消耗却未能动摇代山的决心。
他断定燕山军的注意力已被牢牢牵制,便暗中调遣数千东狄精兵,借着月色在北面森林秘密开道。
为保隐蔽,连运送物资的民夫都未动用,所有工程全由东狄士卒完成。
即便是燕军统帅高岳,也仅知大概,对奇袭的具体部署一无所知。
正面的消耗战仍在继续,却已变了味道。
时间悄然进入六月。
日头越来越毒,东狄联军炮灰们的进攻时间也往后挪了挪——谁也不想顶着正午的太阳送死。
直到过了未时,那些裹着粗布衣裳的身影才又推着盾车,慢吞吞地在督战队的钢刀下往前挪。
这哪是什么冲锋,分明是来给燕山军的弓弩手当活靶子的。
人群像被驱赶的羊群般涌向燕山军防线,木盾车在箭雨中吱呀作响;
不时有人栽进插满竹签的陷坑里——那坑底还躺着前日烧焦的尸骨。
“换攻城重箭!”
燕山军了塔上令旗翻飞,防线上突然暴起雷鸣般的弦响。
东狄盾车顿时木屑横飞,一支丈余长的巨箭贯穿两具躯体后余势未消,将第三个壮丁钉在草地上。
督战队却已吹响骨哨,更多面色蜡黄的壮丁扛着土袋往前蠕动。
白天杀戮落下帷幕,燕山军壕沟前又垒起尸丘。
火把掷入的瞬间,青白火苗混着生石灰的刺鼻烟雾腾起,副将千户周经纬在火光中清点消耗后向李药师汇报:“今日耗矢五万七,连弩匣损耗八十七具。”
李药师平静道:“明日再降低一点箭矢消耗到四万支,给敌人我们箭矢将尽的错觉。”
“是。”
周经纬领命而去。
东狄先锋营的伤兵帐里,腐臭混着血腥气弥漫不散。
郭登掀开帐帘,扑面而来的呻吟声让他眉头紧锁。
几个断了手脚的士卒瘫在草席上,伤口溃烂发黑,苍蝇嗡嗡盘旋,偶尔有医兵匆匆走过,却也只是撒一把粗盐止血,便算尽了人事。
“大将军,再这样下去,疫病比燕山军的箭矢更致命。”
郭登大步走进高岳军帐,声音沙哑。
高岳正盯着沙盘,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闻言抬眼,目光冷硬如铁:“停战?东狄人不会同意的,代山贝勒虽不来前线,但叶可书可天天在盯着。”
郭登咬牙:“可伤兵越来越多,再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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