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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刘备的指尖在海图上顿住,龙纹袖口微微发颤,"子元,你说要开海疆,要让汉人的旗子插到天涯海角。
可这些......"他扯了扯海图边缘的血渍,"都是用活人填出来的。"
陈子元没说话。
他想起上个月在港口送舰队时,有个小卒攥着他的衣角哭:"军师,我娘说海里有吃人的大章鱼。"现在那孩子的名字该被刻在阵亡碑上了,就在第二排第三个。
"陛下。"他伸手按住刘备的手背,"秦始皇派徐福东渡,带三千童男女;汉武帝遣楼船击南越,折了半支水军。
咱们现在流的血,是给后世铺的路。"他的拇指摩挲着海图上的红点,"等咱们的海船能运着丝绸去南洋,换回来的黄金够填满十个武库。"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传令兵撞开帐帘,甲胄上的冰碴子落了一地,"南海舰队副帅周泰急报:前日探岛的小队,无人生还。"
甘宁猛地站起来,船板"当啷"砸在地上。
他的脸瞬间白得像帐外的雪,伸手去抓传令兵的衣领:"怎么回事?
是风暴?
还是......"
"不是天灾。"传令兵喘得厉害,"周将军在礁石上发现了箭头——三棱青铜镞,不是咱们的制式。"
帐内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刘备慢慢松开海图,龙袍在案上滑出褶皱。
他望着陈子元,目光里有他从未见过的犹疑:"子元,这海......真的要继续探?"
陈子元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第一次见海时,在琅琊港,海浪卷着碎木片拍在脚边,像极了新野城破那日的血浪。
那时他就知道,有些路,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探。"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钉进帐顶,"把剩下的楼船全修了,再从会稽调二十艘民船充军。
告诉周泰,活要见人,死要见船。"
刘备盯着他,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比雪还冷:"你总是这样,拿别人的命赌你的宏图。"
"臣赌的是大汉的未来。"陈子元弯腰拾起海图,墨迹在他掌心洇开,像团燃烧的火,"陛下若怕,臣愿领旨去南海。"
"不必。"刘备转身走向帐门,龙袍扫过石韬脚边的行囊,"你还有更要紧的事——盯着石韬的使团。"他掀帘时,雪光涌进来,照见他鬓角新添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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