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军报还在发烫
帅帐内的炭火噼啪作响,陈子元掀帘而入时,寒气裹着雪粒扑得烛火猛地一晃。
孟建早将案上的烛台拨亮,火光映着他发梢未融的雪,像缀了串碎银:"黄汉升的军报是卯时从葭萌关发出的,说是探得夏侯渊在陈仓只筑了半座壁垒,粮道还未全通——"
"他要出兵。"陈子元拆开帛书,目光扫过末尾"某愿率四万精骑,旬月内取下阳平关"的潦草字迹,指节在案上叩出轻响。
黄忠的笔迹向来如老松盘根,此刻却多了几分急就章的锋利,连"取"字最后一捺都拖出半寸墨痕,像刀劈在木头上的裂纹。
关羽脱了大氅挂在帐钩上,俯身看了眼帛书,浓眉微微一蹙:"汉升这把火,烧得太急。"他话音未落,帐外传来脚步声,法正掀帘进来时,身上还带着雪水的潮气。
这位益州别驾的青衫沾了泥点,发冠却仍端端正正,手中竹简上"陈仓防务"四字被墨色浸得发亮。
"丞相可看了今日辰时的斥候报?"法正未及落座,指尖已点在案上另一卷文书,"夏侯渊虽未固防,却在褒斜道设了三重哨骑。
黄将军若率骑兵南下,头日便要与张合的游骑撞上——"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陈子元微沉的脸色,声音放得更缓,"更要紧的是,汉中粮草囤在沔阳,距阳平关八十里。
黄将军若只带四万兵,攻城需分兵,打援需分兵,最后怕是要陷在两山之间,进退两难。"
帐中静得能听见炭块崩裂的轻响。
陈子元垂眸盯着帛书上"旬月"二字,想起去年秋末黄忠在定军山斩将时的模样——银甲映着晚霞,连箭伤都透着股狠劲。
可如今...他摸了摸袖中田丰的密报,上面写着"张合部甲胄增重,疑为步骑混编"。
若黄忠真带着骑兵冲进褒斜道的窄谷,那四万精骑怕要变成四万活靶。
"法孝直说的在理。"关羽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腰间的刀环,"当年某在襄樊,就是贪着速胜,没算到吕蒙会抄后路。"他抬眼时,目光穿过烛火落在陈子元脸上,"汉升是员虎将,可虎入陷阱,再猛也挣不脱。"
孟建攥着衣角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
他望着法正案头堆着的舆图,上面用朱笔圈着"褒斜道沔阳粮",墨迹未干,还带着股松烟墨的苦香。
这个跟着陈子元从荆州过来的参军突然明白,为何主公总说"法孝直的算盘,能拨到三年后的雪"——原来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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