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王的使者曾在晋阳城外逗留三日,走时怀里揣着两箱蜀锦。
"徐将军如何了?"张济突然压低声音。
陈子元这才想起身后的徐盛。
回头时正撞见徐盛吃力地扯他的衣角,染血的指尖勾着他的束带,像片风中的枯叶:"丞相...某的定北弩..."
"在你马侧的皮袋里。"陈子元握住那只手,把弩机轻轻塞进他掌心。
弩弦上的"破胡"二字被血泡得有些模糊,却依然刺目。
徐盛笑了,血沫顺着嘴角淌进领子里:"当年刘使君说...这弩要射穿胡虏的胆。
某...某替他射了。"
他的手突然松了。
弩机"当啷"砸在冰面上,惊得远处的战马打了个响鼻。
陈子元摸他的脉搏,只触到一片冷硬——比雪还冷。
"收殓徐将军。"陈子元站起身,声音像块淬了冰的铁,"首级送回吴郡,家眷...按列侯规格养着。"
张济应了一声,挥挥手让亲兵抬走尸体。
陈子元望着徐盛渐渐远去的背影,喉间泛起股腥甜。
他解下腰间的令旗,旗面"汉"字被血浸透,在风里翻卷如焰。
"关将军。"他转向关羽,"带两千人追鲜卑残部,别让他们喘过气。"
"喏。"关羽拍了拍赤兔马的脖颈,马前蹄扬起,在雪地上刨出个深坑。
"张将军。"陈子元又转向张济,"你带剩下的人打扫战场,尤其是鲜卑的粮车——他们退得急,说不定留了辎重。"
"末将遵命。"张济抱拳,甲叶相撞的脆响惊飞了几只寒鸦。
众人各自领命而去,雪地上很快只剩下陈子元一人。
他望着东南方的天际线,那里浮着若有若无的青灰色——是金城的方向。
朱治应该已经到了,此刻或许正站在城楼上,望着这漫天风雪。
"丞相!"有亲兵策马奔来,"孟达将军的飞骑又送了信,说匈奴左贤王派了使者,要见您。"
陈子元接过信笺,火漆上的狼头印子还带着体温。
他捏着信笺的手微微发紧,指节泛白。
匈奴人的算盘,终究还是要拨到汉家的棋盘上来了。
风突然大了。
他望着远处正在竖起的汉军旗,又望了望怀里徐盛留下的定北弩,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初入刘备帐下时,那碗温热的姜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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