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好多少,顶多不至于要了莫里安的命罢了。
洛希犹豫半天,还是没有翻开那份资料,他说不清这究竟是逃避现实还是想给已经不记得的同学留最后一份尊严,至少不要看到他是如何从云端跌入泥淖的。
他看向审讯室,德雷克依然沉默地坐在原地,头颅低垂,直到科因扣着他的肩膀把他押走,他也没往单向玻璃这边看上一眼。
他收拾好资料,往执行部所在办公室走去,这才是他回来的第一天,就稀里糊涂地碰上这一大堆事,车上的异常实体,行事古怪的同事,不认识的老同学,和时不时就出来戳他一下闪回记忆,洛希不由得怀疑自己之后是不是真的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我就该回去的,起码部队的生活足够固化,我也习惯了那种日子。他垂头丧气地想,不小心和人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
他来不及去捡掉了满地的资料,慌忙将被他撞到在地的人扶了起来,这是个穿着白大褂,头发凌乱的女人,她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反而蹲在地上帮他起了资料,三下五除二就把好的文件夹塞还给他。
“没事没事,其实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她突然打住了话头,仰头看向了洛希身后,“嗯,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她亲自来了。”
这女人说完就跑走了,和她来时一样步履匆匆,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宽阔的走廊里早就没几个人了,只有值夜班的人还在留守岗位,节能灯光白得发冷,把洛希的影子拉成一根又细又长的黑色火柴棍,与之相比,从更上方投下来的天桥的阴影沉重粗大得堪比一节火车车厢,仿佛随时可以把他碾得四分五裂。
谁也没有先开口,沉默就像冰水一般灌满了走廊,洛希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水底,沉重的水压让他连呼吸都很难做到,更遑论开口打破这片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