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纸上写我名
腐木味的风裹着鬼市的雾气灌进扎彩坊后巷时,白小芩的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细碎的响。
她攥着那枚骨哨的手沁出薄汗,指腹被骨茬硌得发疼——这是方才残页自燃后留下的,形状像极了被剥去血肉的喉管。
地库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松油烛的焦香扑面而来。
活灯笼悬在梁上,暗红色的光晕将四壁染得像浸了血。
白小芩望着灯芯里忽明忽暗的幽火,喉间泛起甜腥——那是方才咬破舌尖留下的余味。
“小芩姐!”
小满从角落的草垫上扑过来,扎着羊角辫的脑袋顶得她腰腹一酸。
小姑娘的手凉得像块冰,攥着她袖口直抖:“柳婆婆说你要写名字,是不是和那天纸人肚子里的黄符一样?”她仰起脸,左眼眼白里浮着团青雾——这是天生阴眼未开时的征兆。
白小芩蹲下来,用拇指抹掉小满鼻尖的灰:“是要写个别人抢不走的名字。”她从怀里摸出柳婆子给的骨笔,指骨打磨得发亮,尾端还缠着圈褪色的红绳,“等姐姐写完,小满就能看见真正的我了。”
柳婆子的拐杖在砖地上敲出“笃笃”声。
盲眼老妇摸索着扶上石案,枯枝似的手从怀里掏出个粗陶罐:“用这个。”罐口一开,便是股焦糊的烟火气,“前朝文字狱烧的残灰,专克歪门邪道的伪名。”
白小芩将骨笔浸入自己舌尖的血里。
血珠顺着笔杆往下淌,在黄裱纸上洇开个暗红的点。
她盯着那点血,想起墨十三说“名字是锁,血是钥”时的眼神——像在说什么极重要的事,又像在说极疼的事。
笔尖触纸的瞬间,纸面突然像活了似的拱起。
“白小芩”三个字刚落下半,墨迹就被一团黑气裹住,歪歪扭扭地扭曲成“阿鸢归位”。
“姐姐!”小满的尖叫刺穿地库。
小姑娘的阴眼完全张开了,左眼黑瞳缩成针尖,眼白里翻涌着无数黑影,“纸上有手!好多手在撕名字!指甲盖都是黑的,还滴着水……”
白小芩的指尖在发抖。
她看见黑气里真的浮着半透明的指节,骨节处还挂着腐烂的肉丝。
柳婆子突然将陶罐里的残灰撒向灯芯,“噼啪”一声,灯火烧得更旺了,活灯笼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张青面獠牙的鬼脸。
“这不是写字,是给魂打锚。”柳婆子的盲眼转向她,“你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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