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纹路像活的血管,正随着祭坛的震动轻轻跳动。"归藏的钥匙从来不是控制。"韩九叔的拇指摩挲着玉简,"是选择。"他的目光扫过陆九溟,"而他,已经选了。"
苏映雪的符纸"啪"地掉在地上。
她望着陆九溟的背影,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鬼市,这男人蹲在阴火前翻旧书的模样——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七号,不知道命运早被刻进骨血。
现在他知道了,可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祭坛中央传来闷响。
陆九溟循声望去,石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缝里渗出的不是土,是黑得发亮的黏液,带着腐肉的腥气。
当最后一块石板崩飞时,青铜棺椁显露出来,棺盖上的血字还在渗血,像刚被刻上去的:"伪身七号,命源之主,终将重塑轮回。"
陆九溟的呼吸顿住。
他想起义庄里那具无名尸,想起白小芩在梦境里捧着他的脸说"你是封印",想起季寒山第一次见他时说"你的骨相,像极了一个故人"。
原来所有线索早都串成了线,而他是线的终点。
"原来......"他喉咙发紧,"我才是困住它的封印。"
袁天罡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现在知道了?
你以为毁掉契约就能自由?
那里面关的是轮回的源!
你若动手——"
"闭嘴。"陆九溟打断他。
他摸向心口,那里还留着白小芩最后给他的傩面碎片,凉得像她临终前的手。"我见过被轮回碾碎的人。"他说,"见过墨十三被纸人啃噬时的眼睛,见过白小芩为守面具熬干的血。"他举起命源匕首,刀尖对准自己心脏,"如果必须用我的命换他们自由......"
青铜棺椁里传来一声叹息。
那声音太轻,却像重锤砸在陆九溟耳膜上。
他的手顿在半空,匕首尖离心脏不过三寸。
那声叹息里有太多情绪——释然、悲怆、还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温柔,像极了......像极了他在义庄值夜时,偶尔会听见的,从地底下飘上来的,陌生又熟悉的呼唤。
袁天罡的笑戛然而止。
他踉跄着扑向棺椁,却被突然腾起的黑气弹开。
季寒山握紧断命钉,指节发白;苏映雪捡起符纸,又慢慢松开;韩九叔望着棺椁,眼底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陆九溟盯着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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