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奈。他屈起手指,轻轻搔了搔黑鱼耳朵后面最柔软的那块皮毛,那里是它最喜欢的部位,“没有伙伴和你玩啊?”
黑鱼立刻抬起脑袋,用湿凉的鼻尖蹭了蹭主人的手腕,喉咙里的呜咽声更响了,像是在急切地辩解。
“别急,听我说。”马清放缓了语调,指尖感受着黑鱼耳朵上细密绒毛的触感,“你现在可是进了洛阳城了,不是咱们老家那山野田间。这里的邻居们,都是有文化、讲体面的体面人。你得学着斯文些,稳重些,知道吗?尾巴摇得跟风车似的,见人就扑,嗓门还大,人家可不敢跟你玩。”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黑鱼那双刚刚还努力弯成八字、试图博取同情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些,里头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又被更大的委屈覆盖。
它原本精神抖擞竖立着的两只大耳朵,像被抽走了骨头,一点一点地、沉重地耷拉下来,紧紧贴着硕大的头颅。那条总是充满活力左右摆动的大尾巴,也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捆住,先是幅度变小,接着越来越慢,最后只是象征性地、无精打采地在青石板地上左右扫了两下,扬起一小片微不可见的尘土。
它仰起头,对着马清短促地“嗷!嗷!”叫了两声,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不服气。那眼神似乎在倔强地宣告:伙伴?文化?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俺有这身力气,有这口尖牙,还有这对爪子!爪子难道还不够厉害吗?俺能看家护院,能撵得野物满山跑!管他什么文化不文化,老子的爪子早晚会把文化管理得服服帖帖!
“好,那阿母就说个有用的。”马袁氏俯身在案桌边,将青釉瓷铫子里的水掺入案桌上的十只青瓷茶碗中。水柱撞击碗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哗啦”声。
她的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正对着黑鱼无奈摇头的儿子,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菜价,“如今,有了这像模像样的院子了。你……啥时候娶个儿妇回来?”
马清抚摸着黑鱼脑袋的手下意识地顿住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这方小小的院落。
一进的院子里,呈十字的通道将庭院分成四部分。前面两部分,一株桑树和一株枣树像两把绿色的大伞为院子遮挡着夏日的阳光。两株树后靠厅房的一边,种着韭菜和葱蒜。
这套二进的小院,是马清随司马乂从长安凯旋回到洛阳后两个月买的。
武帝颁布的《户调式》条文:六品官员,可拥有三进以下庭院。然而“可拥有”与“能拥有”,在洛阳这寸土寸金之地,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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