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些!"他记得自己勒紧缰绳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马匹喷出的白沫都溅在他的铁甲上。
他想起七年前在洛阳城头,自己作为司马乂私兵曲将时,远远瞥见过那位河间王殿下离京赴任,文武百官都来了,还有皇帝的华盖。那仪仗和派头,简直上了天了。
"马上就要活捉司马颙了。"祁莹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铁锈味在舌尖漫开。他的左手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环首刀,刀柄缠着的鲛鱼皮被汗浸得发黏。他又扶了扶往下遮住了眼睛的铁盔,右手更用力地握紧长槊。
他想象着见到河间王时的场景。
他觉得应该有礼有节,虽然河间王是他的阶下囚,但是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的人就要彬彬有礼。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没有文化的家奴了。先拱手作揖,这个动作要让对方看见自己袖口的貔貅纹——那是长沙王亲赐,然后要微微欠身,又要控制好幅度,不能显得谄媚。
这个礼就是轻轻两个手碰一下,不能太正式,就是一个表演,一个形式,然后必须手握刀柄,这样显示自己是胜利者。然后他会对河间王说个请字,还得叫他殿下,哦,对,还应该说出自己名字,就这么说:“长沙王帐下都督祁莹,请殿下出宫。”
他微微眯起双眼,脑海浮现出河间王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模样。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他已经看到自己的名字被浓墨重彩地记在功劳簿上,那擒获河间王的赫赫战功,将成为他终身的荣耀,更能荫蔽子孙,让祁家从此踏入门阀之列。
祁莹热血沸腾,紧握长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队伍一路疾驰,跑了三里多路,终于来到了长安城东城墙和南城墙的交界处。一座高大巍峨的角楼耸立城上,砖石斑驳的城墙上,一队士兵正朝这里俯瞰。
这帮蠢货,还不知道他们就要完蛋了,祁莹心里想着,使劲一抖缰绳。
那位曲将的队伍在此处拐弯,沿着城墙往西跑去。马蹄声阵阵,扬起一片尘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城市的市民气息。祁莹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目光坚定地盯着前面奔跑的二十骑。
前方六里之处,一截与长乐宫墙齐高的白墙黑瓦建筑赫然映入眼帘,其内楼阁高耸入云,巍峨不凡。一道排叉柱过梁式的城门巍峨耸立,宛如巨兽盘踞,那便是司马颙所在的未央宫。祁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紧咬下唇,手中刀片狠狠拍打着马臀,那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四蹄翻飞,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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