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写给她余鸿鉴‘哥哥’的。用词之缱绻,信笺之雅致,如今看来让人心惊肉跳。
她便是欺负荣山南识字不多,又爱重她,便有恃无恐地将书信平摊在这里。
被火燎到一般,傅意怜将信扔了出去。再看到那些字,都仿佛会灼痛她的眼睛。
傅意怜找来一个火盆,赶忙把这封信烧成灰烬,又在桌案上找出画了一半的余鸿鉴画像和其他她无病呻吟的信笺,一股脑儿地都扫落火盆。仿佛还不够,床头的荷包、束发的蓝绸、绣着菊瓣的手帕,凡是余鸿鉴送给她的,跟余鸿鉴有关系的,她统统要眼不见心不烦地消灭这些‘罪证’。
火烧得太急,傅意怜冷不防被呛了一口,泪眼婆娑,咳了几声。她立刻转头去看荣山南,还好他没有被吵醒。
屋内的一切,都只剩下她和荣山南的气息。傅意怜给荣山南掖了掖被角,看见床头他的外衫,傅意怜寻了针线密密缝补,一刻不许自己松懈。
屋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天际处彤云密布,预示着不久又有一场大雪。傅意怜掌了灯,坐到屋子另一头补衣服。
心思一旦空了下来,前世记忆便纷纷来填满。
傅意怜本不是本地人,在她还是婴童时,全家人为躲避战乱,从扬州来到北方的宛州。竹外桃花成了寒松凋柏,小桥流水成了崇山峻岭。
曾也是书香世家、富贵门庭,可时日不长,家中长辈接连谢世,兄长一人难撑局面,本就游手好闲的他,更是染上了赌瘾。
曾经的门当户对,如今悬殊越来越大。
傅意怜被人叫做‘小南蛮子’,说她配不上余鸿鉴的婚事。
那一日,她坐在马车中,闭耳不听旁人的议论。马车渐渐慢下来,朱门大户前,一位粗布衣衫的男子满脸焦急,正与门人交谈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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