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轻车熟路,便是荣山南没少往这跑。老四白元觉恰巧也在。傅意怜一瞧见他,脑子里“嗡”了一声。前世荣山南死后,白元觉巴不得扒了她的皮,是所有人中反应最激烈的一个。此刻听说二哥有急症,更是狠狠剜了她一眼。
杜九倒很是客气,立刻收拾医箱,对傅意怜道:“二嫂请先回去,二哥恐怕是动了胎气,身边离不得人。我备几副药,这就来。”
傅意怜驰马而回的一路上,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杜九方才所言。动了胎气?荣山南这时已有了身孕?她竟一点儿也不知道。
前世她知道这事时,荣山南的腹部已很明显地鼓了起来,那时已五六个月大了。她非但没有欢喜,反而为二人一时的欢好竟留下这样的羁绊而恼怒。她沉浸在与余鸿鉴重逢的喜悦中,更加悔恨自己被人趁火打劫不得已成婚,而错过了与鸿鉴哥哥的好姻缘。
她不敢去想多少个像这样的寒冷黑夜里,荣山南独自一人在床上辗转忍痛,为了她的孩儿吃尽苦头,而她居然可以心安理得地住在荣山南夺回的傅家宅院里,不闻不问。
两颊冻得通红,有些麻木地失去了感觉,而滚滚热泪滑落时,傅意怜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夹紧马肚,快些,再快些,她一分一毫都不想再让荣山南独自承受了,她要陪着他。有多冷,有多痛,都要陪着他。
一进北屋,见到荣山南阖目忍痛的模样,傅意怜有些后悔,不该将他叫醒的。若是还睡着,便不觉得痛了罢,可如今要再入睡,也难了。
思康坐在对面自己的小床上,既不敢碰荣山南,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傻傻呆坐一旁。
荣山南见傅意怜一露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自从傅意怜扯了披风出去,他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寨中悬崖峭壁,奇绝险峻,尤其刚结冰的路面,又覆上一层薄雪,最易打滑,没有他护着,若是她跌落马下——荣山南不敢继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