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斋跑起来,可是台阶太滑了,他滚下去,一路摔到底。雨,漫天的雨,无休无止的雨!雨蒙住他的眼,雨打湿他的脸,他又拔剑了,可是河神杀不完,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河神。
河神说:“师父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江临斋剑法乱了,像是喝醉一般,在雨里胡乱劈砍。他杀着那些模样无辜的“百姓”,试图找到他们是人的证据,可是他们倒下去就会变成红纸人。
纸人、纸人,全是纸人!
江临斋踉跄地前行,走到渠沟,渠沟里是四弟。他忽然弯下腰,仿佛被人击中了腹部,跪在渠沟旁吐起来。
师父。
江临斋含糊地说:“师父,救救我,我做了选择啊。”
他没有哭,他是个铁石心肠嘛,从不会哭,只是雨流下来,他摸一把,发现自己脸上都是血。
什么镇山守海,什么天关难守,那些原本都与他无关。河神说得不错,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师父。
江临斋抱头:“别吵。”
师父。
江临斋哽咽:“别叫了。”
师父。
江临斋失声大哭。
江郎君就这样疯了,他着了魔,在那段路上徘徊,既改不了结局也回不到开头,只能被困在这里,一遍遍、一次次地重复。
林长鸣终于知道了那一天的全部,明濯和洛胥也知道了。他们看见林长鸣把间夷的尸体放好,并对江临斋说:“河神造孽,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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