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再要有这样能痛快地哭出来的机会,就很难了。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便消了声,只时不时地抽一下。
他自己揉揉眼睛,用带着浓重鼻音的稚嫩嗓音问:“什么是做皇帝?”
有这样的一问,实在太正常。
云英想了想,说:“阿溶的皇父,便是曾经的皇帝,还有太子大哥,原本,也是要做皇帝的,阿溶便是要做太子大哥原本要做的那个人。”
阿溶懵懵懂懂,仍旧对“皇帝”二字,毫无概念,可是想到太子,却有了些感触。
他与萧元琮素来亲近,这几日,也隐约有点知晓,萧元琮已再也不会回来了,能做太子哥哥要做的那个人,听起来没什么不好。
抬步撵的,都是东宫的内监,脚力不错,抬得也算四平八稳,走动之间,极轻微的摇晃幅度,像宜阳殿的摇篮似的,两个本就累极的孩子很快就困了。
等回到宜阳殿时,两人已彻底沉睡过去。
丹佩和绿菱一人一个将他们抱了进去,留下云英站在步撵旁,没有跟着进去。
事到如今,一切终于朝着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让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眼下,她感到一直压在心里的沉甸甸的包袱已经卸下大半,被堵了许久的复杂情绪,隐隐有冲破闸门,发泄出来的趋势。
可是,她忽然不知该往何处发泄。
“娘子,”尤定也没有跟着进殿,将抬步撵的几人遣下去歇息后,便站到云英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是否要进去用晚膳?时候不早,娘子想必已经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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