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噤声。
这人跟没骨头似的,斜倚着树干,竹青色的大袖衫松松垮垮地垂下来。白瞎了他一头顺滑的墨色长发,只相当敷衍地拿绸带挽了一道结,身上还凌乱地翘着几片杂草树叶,活像一只刚从密林里钻出来的懒猫。
这懒猫垂着手,指尖提溜着一个细嘴白瓷酒瓶,堪称他身上唯一一件规整的东西。
他仰起头,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这才不紧不慢地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几个废物点心,眯起凤眼笑了。
这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人却有张英俊得摄人心魄的脸。
他不用讲话,就这么吊儿郎当地一笑,眼尾稍挑,便满是潇洒倜傥的劲儿。
此人要是真在湘春楼,定能瞬间迷得人当场尖叫,只可惜现在根本没几个人敢看他。
大师姐抱着剑埋头当鸵鸟,假装方才那个大喊“何人大胆”的人不是她。
二师兄在地上刨了半个小土坑,被吓得露出了一条布满鳞片的长尾巴,缩成一团。
三师姐面色冷静地安抚着自己受惊的马儿,抚摸马背的手微微颤抖。
至于他们的老幺……
少年一身白衣,独自站在院子里石板路的中央,垂首鞠躬,行了个标准的礼:“师尊。”
唐臾看见自己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巧的法刀,夹在指间随意往外一掷,深深扎进了少年脚尖前的石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