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正是住在这一间牢房里。他的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脸上是一副淡漠的神情,像是知道他的生死由不得他自己。
牢房的铁门打开了,华瑶和白其姝先后走入牢房,大理寺官员以及守卫依照华瑶的命令,退到了七丈之外。众人只能望见华瑶的背影,却不知华瑶与洪程秀的谈话内容。
华瑶低声道:“我看过兵部呈上来的奏章。你斩杀了沧州飞虎营的四个副将,坑杀了飞虎营四万精兵,导致沧州第三道防线全线溃败,沧州北境二十七城相继沦陷。”
洪程秀猛然抬头,又把头低下去:“是,是……都是末将……末将……”
华瑶道:“你应该自称为罪臣。”
洪程秀闭口不言。
华瑶道:“为了平定沧州大乱,启明军死伤人数也超过了五万。”
洪程秀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
华瑶打断了他的话:“羯人强迫你投降,否则便要屠杀朝谷城九十万百姓,你假意投靠羯人,保全九十万人性命,原是一出巧计。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洪程秀热泪盈眶:“罪臣是,是真的无路可走,殿下……不,陛下,陛下明鉴!羯人俘虏了朝谷城九十万百姓,把他们送到了羯国草原上,我若是不听从雅伦的命令,她便会随机抽选数百人虐杀……”
华瑶反问道:“你可曾虐杀过粱人?”
洪程秀闭上眼睛,滚烫热泪从他眼眶流下:“杀过……我杀过!我杀了上万个粱人,启明军攻打羌羯大军的那一夜,我也杀了很多粱人,我还杀了您身边的一位大将……”
华瑶的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只问:“哪一位大将?”
洪程秀道:“白发苍苍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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