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弹去衣角一点微尘,没有谁会在意。
不然该如何呢?非亲非故一个女人,活着时是谈资,死了好像也不会对燕山百姓有什么影响,或许日后提起只会剩一句,
可惜了死得太早,就剩下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这孩子可真是命苦,这么小没了娘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不定会有哪家人愿意收留她。”
“说什么晦气话呢,雪灾那事你忘了?”
“走走走,别说了,那孩子过来了。”
人群喧闹止在银发孩童的跟前,大家都默契地绕过她行走,不愿给自己的新年沾上死气。
“节哀。”倒还有一人说了点温情的话,是燕山城的城主。
一位面容和善的女人,为官清正,十分体恤民情,不然也不会收下流浪而来的祝余母女,如今也是念着祝卿安年纪尚小,帮忙将祝余下了葬。
不风光,也算不上体面,简陋拿布一裹,放进棺木里,便在城外随意找了处地方埋下,好歹是入土为安。
祝卿安料想自己应当是要难过的,可直到祝余下葬后,她都没能找到阿娘离去的实感。
阿娘……死了?
怎么会呢?
她抱腿蹲在阿娘墓前,失神看着竖在土堆上的小木碑,咂摸不到什么情绪来。
怎么会,阿娘那天夜里分明还温柔同自己讲着故事。
祝卿安沉默如一朵瑟缩的蘑菇,死死扎根在埋葬娘亲的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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