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成了一个身份暧昧的存在——
一个赖在王府的“贵客”,一个可能永远无法转正的“准王妃”,甚至……一个以色侍人、狐媚惑主的异国女子。
府中的闲言碎语如同冰锥,比北风更刺骨:
“真当自己是主母了?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
“王爷不过尽地主之谊,可怜她罢了。”
“南边来的,谁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这无形的压力与身体的煎熬交织在一起,将她困在名为“昌黎王府”的华丽牢笼里。
沈曦给予的“风光”是枷锁,百姓的“艳羡”是讽刺,而冯太后的沉默,则是悬在头顶、不知何时落下的利刃。
她听着窗外的议论,攥紧袖子,压下喉头翻涌的血腥气。
最终只是疲惫地闭上眼。
弦月气不过,拔剑就要冲出去,被刘楚玉一个制止道:“算了!别与他们计较。”
她的精力得留着对付这要命的冷,对付沈曦,对付这虎狼之地。
这点闲话,随它去吧!
……
……
腊月初七,平城的风卷着雪粒子砸在窗棂上,如同撒豆般噼啪作响。
刘楚玉蜷在熏笼边,冻疮未愈的指尖捻着残棋,白玉棋子沾了药膏,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殿下,”门外传来掌事嬷嬷辨不出情绪的声音,“王爷请您未时三刻同游西郊冰湖。”
弦月手中药匙“当啷”碰上陶罐:“公主咳疾未愈,昨夜又未睡好。”
“老奴只传话。”嬷嬷说完,伸手递来一件玄狐裘,毛锋乌亮如淬火匕首,厚实内衬压着金线云纹,“王爷吩咐,雪地反光伤眼,请公主务必穿戴。”
待脚步声远去,弦月攥紧狐裘:“他明知您畏寒,偏要挑冰天雪地出游!”炭盆里爆出火星,映亮他眼底杀意,“不如属下……”
“杀了他?还是带我离开?”刘楚玉截过话头,指尖抚过裘领锋利的针毛,“然后呢?”
她抬眼时,窗棂冰花正映在瞳仁里碎成星芒,“让北魏铁骑踏平建康城?还是让你我被剁碎了喂那冰湖里的鱼?”
弦月胸膛剧烈起伏,佩剑穗子簌簌作响。
“更衣吧!”刘楚玉将玄狐裘披上肩,厚重皮毛几乎将她淹没,“他就是要看本宫狼狈。”
冰湖断崖边,朔风如刀。
沈曦勒住躁动的黑马,目光投向冰封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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