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刻,吉时到。
何府朱门洞开,百丈红绸铺地,那顶紫檀雕花轿在三十六名轿夫簇拥下巍巍启程。
何辑高坐赤焰驹,喜袍上的金线鸾凤在晨光中耀眼夺目。
而长街彼端,北魏使团玄旗猎猎。
刘楚玉的青帷马车正碾过满地鞭炮碎屑,车帘低垂,唯有一枝白梅从窗隙斜出,在满街红浪里苍白得惊心。
赤焰驹与青帷车在御街交汇的刹那……
何辑攥着缰绳的指骨捏得发白,手里的玉扳指攥得死紧。
他始终目视前方,下颌绷紧如石刻,连睫毛都未曾颤动半分。
喜袍金线在晨光中折射出冰冷的光,将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容淬成寒冰。
“且慢。”
青帷车帘倏然掀起!
里面探出一只苍白的手,腕间金玉镯叮当作响。
刘楚玉单手举着一卷鲜红画轴:“何大人……”
她声音冷漠疏离,面上却笑靥如花,“本宫特备薄礼!还请大人笑纳!”
画轴“哗啦”滚落马前,在满街红屑中烈烈铺开……是一幅《观音送子图》。
上面一对胖娃娃怀抱鲤鱼笑得憨态可掬, 题跋竟是刘楚玉亲笔写的“白首相携,早生贵子。”
“吁!”
何辑猛地勒马,赤焰驹前蹄高扬,镶金马蹄狠狠踏碎画中胖娃娃的笑脸!
“殿下好手段。”他绯色眸子柔柔笑着,染血的掌心扯下喜袍前襟的东珠。
大手一扬,“啪!”
东珠击穿青帷车窗,正钉在刘楚玉身侧的车壁:“臣,还礼。”
珠光映亮她苍白面容,颊边还溅着何辑掌心血珠。
她冷不丁轻笑出声,指尖抚过震颤的东珠:“何大人倒是舍得,这可是聘礼。如此珍贵,本宫定镶在凤冠上,日日赏玩。”
何辑骤然勒马!
赤焰驹前蹄扬起时,他冷声道:“不必。臣受不起。”
说罢,他紧握缰绳,在普蛮扭曲的注视中,驱着赤焰驹绝尘而去。
马蹄下摆卷起残破的《送子图》,画中送子娃娃被马蹄踏得粉碎。
青帷车内,刘楚玉拔出东珠。
“走吧。”她将珠子放进洁白的帕中,“再迟……该错过落鹰峡的雪景了。”
喜轿纱帘微掀,普蛮戴着鎏金护甲的指尖勾起车帘。
凤冠下的脸明艳不可方物,冲刘楚玉绽出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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