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宁拒阳关的城砖在烈日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垛口处的旌旗被北风扯得猎猎作响,旗面绣着的 “拒阳” 二字早已在常年的风沙中褪成浅褐。
李卫钟扶着冰凉的箭楼栏杆,指节深深嵌进斑驳的木纹里,目光越过二十里的戈壁荒原,落在那片黑压压的营寨上。
关外二十里处,北辽的军阵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玄金色的狼头旗在风中疯狂翻卷,旗面边缘被气流撕开数道裂口,却依旧在阳光下闪着慑人的光泽。
那些旗帜密集得像一片移动的森林,每一面都代表着一个千人队,远远望去,仿佛整个荒原都被这种冰冷的黑金色覆盖。
“呼 —— 哗 ——” 风穿过旗面的声响带着撕裂般的锐鸣,混杂着营寨里传来的呼喝,顺着干燥的空气撞在拒阳关的城墙上。李卫钟侧耳细听,能分辨出甲胄碰撞的铿锵、马蹄踏地的闷响,还有士卒操练时整齐划一的呐喊 —— 那声音不似中原军队的雄壮,反倒带着一种近乎野兽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裹着冰碴子砸向关隘。
他从箭楼的了望孔望下去,只见数十名北辽骑兵正沿着营寨边缘奔驰。
他们穿着玄铁打造的半身甲,马蹄扬起的黄沙在身后拖出长长的黄雾,弯刀在阳光下划出的弧线如同流星,劈砍刺挑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偶尔有战马失蹄摔倒,骑士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捡起武器就往回冲,仿佛摔断的骨头都不及操练重要。
“大人,您看那队骑兵。” 副官袁雄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他指着远处一队正在演练冲锋的北辽锐士,“昨日午时他们就在练这个,到现在没歇过。”
李卫钟喉结滚了滚,掌心的冷汗顺着栏杆往下淌。
他守了拒阳关十五年,见过过几次北辽王,却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军队。
那些士卒的脸被风沙刻出深深的沟壑,眼神却像关外的寒潭,不起半分波澜。
方才一名骑兵在冲刺时被同伴的马撞到,坠马时竟还死死攥着缰绳,直到被后续的战马踏过,那只握着刀柄的手都没松开。
“他们身上的味儿……” 李卫钟忽然开口,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是尸山血海里泡出来的杀气。”
袁雄凑近垛口,果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混杂着马粪和汗水的味道,顺着风飘进关内。
那不是寻常军营的气息,更像是某种食肉猛兽聚居的巢穴,带着对生命的漠视。他忍不住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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