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岳捻着胡须的手猛地一顿,浓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他将茶盏往桌心推了推,杯底在桌面上划出浅痕,像是在无声地划下界限。
“苏世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 他抬起眼,目光坦诚得像山涧的溪流,“当日救你,不过是恰逢其会。你若安好,便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实在不必挂怀。”
“苏世子” 三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带着一种刻意拉开距离的郑重。
方才苏云旗无意间提起北辽的事情,听其言辞便已经知晓了大半,俱承岳何等通透,稍一琢磨便猜到了七八分。此刻他微微欠身,腰杆却挺得笔直,往日劳作稍微佝偻的身形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仗剑走江湖的日子。
苏温言望着他鬓角被阳光照得透亮的乌黑的发丝,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他知道俱承岳误会了,以为这是权贵对平民的施舍。
可他真正担心的,是栎阳那些暗藏的刀光 —— 那日他在栎阳查到的东西关乎这大乾的国运,而他才从山洞出来,下午遇见如意,到了晚上如意便被刺客刺杀。
要不是自己长了一个心眼,如意恐怕就已经死了,他想要查的东西也就没有这么轻松。而他们能在一两个时辰内就发现自己,找到如意这个情报能力找到这里绝对只是时间问题。
“俱叔,您还是叫我子瞻吧。” 苏温言往前倾了倾身,竹凳在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您这里,我不是什么世子,只是个受过恩惠的晚辈。”
俱承岳仰头饮尽杯中残茶,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清晰。他放下茶盏时重重一磕,粗陶与竹桌相撞发出闷响:“子瞻,你可知我为何守着这破屋?”
他指了指窗外那片连绵的青山,“二十年前我从江湖上隐退下来,是看透了江湖了险恶只想找个地方安享晚年好好过日子,是这山收留了我。京城再繁华那也不是我们真正的家;王府的锦被再暖,也盖不住我这老头子的心。”
李氏纳鞋底的动作停了,银针悬在半空,针尖闪着细碎的光。俱兮瑶猛地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 —— 她从未听过父亲提过江湖的事。
苏温言的指尖骤然收紧,茶盏里的残茶晃出细小的涟漪。他想起栎阳城里那滩尚未干涸的血迹,想起黑衣人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那校场上训练的黑衣人,四处巡逻的士卒。
他们的势力太大,绝对不是俱承岳一家能够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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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若是说出来,会不会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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