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的眼睛。容许我用一些不太恰当的语言来说,看上去,何荷允是硬的,硬得像一棵树,而古芝蓝是软的,软得像一株藤蔓。
蚊子叮在我腿上手臂上,又痛又痒。
她们的对峙过不了多久,树冷冷的说了些什么,退开,走到玄关处,换鞋,拎了车钥匙,就开门出了去。树走了,藤更是软软的塌了下去,陷到沙发里低头不语。
其实我后来很不喜欢树和藤这个比喻,因为“藤缠树树缠藤”,谁都知道后面说的是什么。
等了好一阵子,我才推开玻璃门走进去,走到沙发边,古芝蓝也没理我。身上的蚊子包还在痒,也许我该上楼找药涂一下,让她自个静静。不过我却是挠着蚊子包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这时我才看清她手里一直紧紧捏着的,是一张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不过现在又被人打开来了,又被捏皱了一大块。
那张因为时日而显得有点发黄的纸,只是一张旧时的草稿纸而已,上面草草写了一道题目。
“你都看到了?”古芝蓝突然问我,她的声音没有平常清脆,带了点鼻音。
我点点头,又连忙摆手:“我什么都没听到。”
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抬头,身体有点颤抖,我听到她在哭。
一个人哭起来,真的比生气还要难对付。她生气,你可以逃开,或者任她骂,甚至骂回去。可是,她在哭,能怎么办?
“你知道这是什么?”她说的是手上的那张纸。
我是认得的,当年我曾用左手抄过这张纸上的内容呢——这正是当年古芝蓝苦思冥想解不开,而又被何荷允一下子解开了的那道“门萨题”的“原稿”。当年为了不让她知道是谁解的,我还特意抄了一遍又把“原稿”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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