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采没维持多久,又渐渐黯淡下去,“可我成绩不好,肯定上不了本科线,我爸多半要逼我复读……我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复读能有啥用……”
时婕不知能怎样安慰他,那终究是他们父子的事,她连自己的父亲都无力改变,更何况是别人的父亲?
想起上次在七中门口的巷子里,他被人从包里翻出的那种叫什么孕酮的药,她便问:“你吃的那个药,是大夫开的么?”
王峪嗤了声,“咋可能?那是处方药,得去医院精神科开易性症的诊断证明的,能开这个证明的医院,咱们这儿根本没有,就算有,还要求家长同意……我那个是网上买的,我们有个群,群里会分享这些。”
时婕:“那个应该是激素药吧?不能随便吃的,会伤身体。”
王峪不以为然地笑笑,轻声说:“我们不管那些叫‘药’,我们叫‘糖’。你知道么,我……我有时候脱光了,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身体,觉得它好奇怪,太奇怪了,它根本不该是我的一部分,它让我像个……怪物……直到吃上糖之后,开始有变化了,哪怕变化只有一点点,我都觉得好有希望……我没法离开糖了。副作用什么的,我吃之前就知道啊,恶心、浑身没劲、胸和下面有时会疼、偶尔心慌冒冷汗手脚发麻……糖一吃上就活不长啦,我知道的,但无所谓啊,我也没想要长命百岁。”
时婕斟酌用词,犹豫着开口,“你确实想做女孩么?你年纪这么小,可能是受了什么影响……比如说,我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我表哥不要了的,导致有几年我性格很像男孩——”
王峪打断,“你也这么想,和他们一样。没有!我没受过什么影响或是刺激。我小时候没有穿过姐姐剩的衣服,我爸妈也从没把我当女孩养,正相反,他们以我的性别为荣。我妈说,她当年生我时特别费劲,本来想顺产,结果疼了十几个小时,就是生不下来,拖得我胎心都快没了,这才只好转成剖腹产,生一次把两种罪受齐了。但她看到我爸掰开我的腿,乐得两眼放光,宣布‘是个带把儿的!’她就觉得一切罪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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