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野眉目间染上了一层落寞,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又说:“那我便立你为长公主,尊享一切的荣华富贵。”
岑令溪终于和方鸣野眸光相对,“阿野,比起这些,我更希望,能恢复自由身,我想去从前没有去过的地方,想游历完大昭的每一处,我不想被困在京城中,也不想身上再有什么公主、皇后、夫人的枷锁,我只想做回我自己,做回岑令溪,好不好?”
岑令溪难得说这么多的花。
方鸣野攥紧了拳,最终苦涩地笑了笑,说:“好,我都答应阿姐。”
岑令溪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后,回家和岑昭礼告了别,岑昭礼知晓她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也没有拦着她,只说,若是想回家,他永远在家中等着。
她打算离开长安那天,长安城落下来第一场秋雨。
她不想让方鸣野来送她,于是没有提前和他说,只是戴着幕篱,带着通关文牒,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出了城门。
这场雨,让岑令溪忽然想到了闻澈。
鬼使神差的,她撑着伞,去了乱葬岗。
闻澈死后,因为是本朝第一大奸臣,故而被用一张破草席卷着,扔到了乱葬岗。
他没有父母、没有娶妻、没有子女、亦没有要好的至交,新帝登基,人人对他避之而不及,自然也没有人为他收尸。
岑令溪很轻易地找到了闻澈的尸身。
她脑中走马观花一般的,突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想起了那年下雪的大兴善寺、冬日的长安街头、那年春天下着雨的御史台,她撕毁婚书的那日、那夜的曲江池,还有两人去大兴善寺抽签那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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