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大概说出心跳的频率, 心跳的幅度, 她总觉得她站在透彻的昏暗中,而与蒋瞻在一起的那些暗沉浓烈的情感, 竟成为心上无法抹去的瘢痕。
后来李沅锦去瑞典才知道,她大概率是回避型人格, 心理医生说她患有严重的述情障碍, 无法像普通人一样明确地感知爱意,无法描述,甚至可以轻易结束一段已经紧密建立的关系。
宋医生建议她做瑜伽、画画、写日记,她积极地去完成,但收效甚微, 比如流泪时, 她依旧无法分辨到底是心情悲伤,还是自己泪腺太过发达。
就好像这日,蒋瞻站在玻璃花窗下, 抵住微光, 遮住眼底轻轻泛起的涟漪, 低声问她:
“我们要不要从新开始?”
头顶上高大香樟树里的两片叶子轻巧地碰在一起,清脆的声音遮住李沅锦嗓音中的半分犹疑:“还是算了。”
因为她找不到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
蒋瞻当然面露不满:“亲也亲过了,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李沅锦如实回答:“我没什么感受。”
“而且是你自己要亲的——不作数。”
言外之意当然是他太过失礼,竟然还妄想要她肯定的回应。
蒋瞻的眸光粘稠潮湿,天青色的衬衫衬得他侧脸格外俊朗清亮, 他猝不及防落在李沅锦无名指上一吻:“那现在这个,也不作数了?”
李沅锦感受到胸膛中心跳的频率有些不寻常,她分不清是激动还是窦性心律不齐。
蒋瞻眼神不由自主变得沉了些,顺手便要去摘她无名指上那枚戒指:“看着可真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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