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她幼时贪玩,经常晒日光,头发黑中泛棕,而他的要更黑、长度也更长些,是以一眼就认出这是他的发。
嘴上说给出去了的东西,却还私心留下,乌黑的几缕,缠绕在他白皙干净的指间,明晃晃地昭告天下,她心中除不净的情思。
他眼中是什么情绪,是怒?是嘲?还是一丝丝的……怜悯。
她便是害怕他的怜悯,才不想叫他看见这灯,看见这灯中的长发。
她宁愿他们相看两厌,或他认为他们是相看两厌的。
“……你笑我吧。”
就这么泄干净了全部的力气,她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不卑不亢迎向他的眸,倔意盈满眉尖,始终不肯服软:
“谢不归。你若觉得可笑,便笑吧。”
他忽然就狠拧了眉。
景福说:“陛下,这绸上……有字。”
“念。”
他一声落下,似要彻底剥除她最后一丝伪装,叫她心事赤.裸于人前。霎那间,她脸上血色尽褪,白得像要碎掉。
景福照做,淡蓝色的绸在他手中缓缓张开,其上猩红字迹隐隐,竟是以鲜血写就,触目惊心: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
“一愿吾早逝之女,来世得投良善之家,父母慈爱,得享天伦之乐。”
“二愿吾所思之人,所犯杀孽,得蒙宽宥,寿享遐龄。”
沉寂的秋日傍晚,皇帝轮廓分明的脸庞被阴影笼了大半,愈发深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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