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在!”
“速取赤金珐琅火盆,置于熏笼侧畔。将此‘摹本’,细细焚化,务使寸纸不留,片字无存。”
“是!奴婢遵命!” 澜翠心头肃然,不敢怠慢,立时折身取来那金光灿然的火盆,安置妥当。小心揭开册页,就着笼中炭火,引燃纸角。但见火德星君轻舒红袖,温柔又酷烈地卷过素笺,顷刻间化作片片玄蝶,在暖阁氤氲香气中翩跹数转,终委于盆底青灰。唯余一缕焦气,混入鹅梨清芬,须臾散尽。万丈波澜,皆归于寂,青烟自销。
红萝炭一事,魏嬿婉处置得周全妥帖,深得中宫嘉许。琅嬅心下甚慰,自此渐次将六宫诸多繁杂庶务,放手交与她协理。魏嬿婉亦不负重托,常于理事之暇,唤春婵、澜翠近前,悉心点拨那理账盘库、御下束众之方。二人本自伶俐,经此一番调教,越发心思通透,行事亦显章法。
一日,彤云密布,朔风凛冽,但见琼霰纷飞,玉尘漫洒,庭前阶下,顷刻积素盈尺。魏嬿婉凭窗凝睇,见那漫天飞絮,皑皑茫茫,恍然间竟似重回高曦月薨逝那日,满目皆是此般凄清颜色。
正自神思渺渺,春婵已悄步上前,将一件镶滚风毛的锦灰鼠氅衣轻轻覆于她肩头。澜翠亦垂手侍立另一侧,屏息静候。殿内熏笼暖炭,暗香浮动,愈发衬得窗外雪落寂寂。
魏嬿婉凝望良久,忽伸出纤纤素手,承住一片翩跹坠落的雪花,看那莹洁冰晶在温热的掌心倏然化作一点微凉水渍。她并未回首,只轻启檀口,曼声问道:“你们如今,诗书亦曾涉猎,账目亦渐通晓,可曾思量过,日后行止,当循何径?”
春婵与澜翠闻听此问,俱是一怔,彼此悄然递了眼色,面上微露茫然之色,只将朱唇轻轻抿了。
魏嬿婉见状,转身面向二人,语调和婉道:“本宫问得再直白些。若此时,再遣你们回那四执库,终日与针黹尺线、绫罗裘葛周旋;或打发至暖窖花房,只与那娇蕊嫩叶、修枝剪叶为伴……你们心中,可还甘愿?”
话音甫落,春婵、澜翠已是容色骤变,双双“扑通”跪倒在金砖地上,声音急切地发颤,脱口呼道:“奴婢万万不愿!求主儿垂怜!”
“起来说话。” 魏嬿婉俯身,亲自伸出皓腕,腕上玉镯温润生光,一手一个,稳稳将二人搀起。她目光流眄于两张犹带惊惶却目光灼灼的面庞,徐徐道:“人之所以读书明理,所明者何?明己身之志,明天地造化,明古今得失。既已明此理,胸中自有丘壑,眼中自识乾坤,自然不甘心再囿于方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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