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颤动,孤高又伶仃。琅嬅目光收回,落回屏风牡丹繁复的蕊心:“方寸乱时,或忆四阿哥昔年温存之语,如溺者攀浮木。选秀当日,盛装华服,珠翠耀目,一心雪耻夺魁。”
“然则,我富察家,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前朝股肱,国之柱石。本宫与皇上,自幼相伴相知,可谓青梅竹马。彼时圣眷正隆的熹贵妃娘娘,与她姑母景仁宫那位,旧怨如参商,势同水火。嫡福晋之位,纵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亦万万轮不到乌拉那拉氏。侧福晋之位,已是先皇与熹贵妃格外开恩。”
“而继她入潜邸不久,景仁宫倾覆,其姑母幽禁深宫,青灯古佛。熹贵妃自此大权独揽。四阿哥竟得立储。多少人瞧着乌拉那拉氏的笑话,谁怎知,这一下,她心中那份自诩的‘不凡’,却益发炽烈起来。皇上那时也略存怜惜——旁人视其为三阿哥所遗之辱,皇上则视为胜三阿哥一筹之证。”
“于是,初次拜见熹贵妃娘娘,彼时本宫为嫡福晋,她为侧福晋。她却抢前半步,身形半掩,进殿不退。凭伶俐口齿,极尽殷勤。口称‘只知寿康宫,不知景仁宫’,指斥姑母为‘大清罪人’!言辞恳切,恳祈熹贵妃赐名,改‘青樱’为‘如懿’。”
“她以为这般便是赢了,赢过了她那不可一世的姑母,赢过了昔日的屈辱……自此,更不知收敛。仗几分恩宠,几分自诩‘不同’,搅扰府中上下。那副睥睨众生之态,端的刺目。故而,我等亦瞧她不起。我等眼中,家族荣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方是立身根本。乌拉那拉氏前朝无依,景仁宫已成阶下囚。她那胜券在握,不过镜花水月,一场虚妄。”
琅嬅轻轻摇头,指尖抚过屏风上牡丹繁复层叠的花心,望向亭外那几丛在风后渐渐平静的迎春,“你说,就这样的情分,谈得上情深几许呢?是以,本宫从未视其为气候,不过些聒噪之声,徒扰清静。”
“本宫说过,本宫素来……钟爱一个‘静’字。”
魏嬿婉此刻甫抬眼帘,莞尔道:“娘娘说得是。依嫔妾这浅见观之,此梅虽则清雅,较之御花园灼灼芍药、夭夭桃李,乃至阶前幽吐芳菲之迎春,究其根本,何异之有?无非草木之华,应节而发罢了。”
“是以,嫔妾以为,为人处世,最要紧的便是一个‘合时宜’。何地当言何语,何境当行何事。若一味标格清高,徒显矫饰,终是自误。”
“然较之应节群芳,嫔妾更思及御兽园中景况。彼性桀骜刚戾者,多不堪用,终或毙于鞭笞,或为鼎镬之烹,料理殆尽。”
琅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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