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宫漏迢迢。魏嬿婉觑着皇上神色,见他眉宇间虽带倦意,却无去意,便轻启朱唇,软语温言道:“夜深了,皇上龙体要紧。嫔妾如今病气未除,形容憔悴,实不敢留圣驾在此安寝,恐有冲撞……皇上是移驾回养心殿,还是……?”
皇上正望着烛火出神,闻言,目光转回她面上,温言道:“朕今日便宿在永寿宫罢。你病着,朕岂忍教你独对长夜?” 说着,轻执起她的柔荑,置于掌心暖着,叹道:“朕……心中郁结,想同你说说话。”
魏嬿婉会意,柔顺地将螓首微侧向皇上,声音低回婉转:“皇上心怀万民,日理万机,些许烦忧郁结于心也是常情。不知是何事扰了圣心?嫔妾愚钝,愿闻其详,或可为君稍解烦忧。”
皇上摩挲着她纤细的指节,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嬿婉,于你而言,近身侍奉的春婵,与永寿宫中其他寻常宫人、小太监相比,孰轻孰重?”
魏嬿婉微微一怔,旋即坦然道:“嫔妾不敢欺瞒圣听。情分深浅,自有不同。春婵自嫔妾尚是小小答应时便随侍左右,相伴走来,同甘共苦,这份主仆情谊,岂是寻常宫人可比?嫔妾待她,自是更亲厚倚重些。”
皇上颔首,目光幽深,复又追问:“那若春婵背着你,私下做下些不甚妥当之事,你当如何处置?”
魏嬿婉心念微转,眼波轻垂:“那要看是何等‘不妥’了。嫔妾非圣人,七情六欲,偏私之心,亦不能免。若她所为,不过是为讨嫔妾一时欢喜,或逞些小性儿,虽逾了规矩,却无伤大体、不损他人性命根本,念在旧情,嫔妾大约也只私下里训诫一番,令其改过便是了。然则……” 她语气微沉,带出几分肃然,“若其所为是背主忘恩,纵有万般不忍,也只得……依律严惩,以儆效尤。此乃嫔妾愚见,望皇上明察。”
皇上听罢,深深看了她一眼,自腰间解下一个明黄缂丝荷包,从中拈出几粒乌沉沉的细小颗粒,轻轻置于榻边小几之上。那颗粒质地坚硬,隐泛幽光,不知是何物事。他指尖点着那几粒东西,声音听不出喜怒:“春婵为讨你欢心,独占恩宠,私下里故意排挤、打压其他宫女,令她们在你面前不得露脸,你又当如何?”
魏嬿婉闻言,唇角弯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她抬手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丝,语声从容:“论情分,春婵侍奉日久,忠心可鉴,此一胜也;论能力,她处事妥帖,深得我心,此二胜也。她既一心只系在嫔妾身上,所思所想不过是为嫔妾周全,这等争强好胜、欲固宠专房的心思,虽略失宽厚,细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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